跳跃的梦织上单薄的蝉翼攀上了一顶叫做现实的铁塔,高处不胜寒的偷愉在入夜的寒风中狂妄地滋长。
一场入冬的雨露悄悄赶上,随意泼洒了些零星的珠子,梦不甚稳健的赤足一个濡滑,重重地摔下了立满荆棘的针网,鲜活的体液如肆溢的洪水般外涌。
从此,心遗失在路上。
——题记
于是,关于友情,关于亲情,关于爱情的絮语,缠绕成一段冗长的棉球席卷而来。
天黑着脸,蒙上雾的夜幕顿了顿利索地撒下了弥天大网,该来的终归要来,夜开始凉薄起来。
“跳,我叫你跳。”硬生的毛栗一个蹦跶从母亲爬满黄茧的手中硬生得滑落,刺痛的黑仔“呜呜”的闹腾了几下,干脆就不动声色地躺下了。
静,真静,厚重的夜终于垂下鼓囊的眼袋安实地睡着了。
窗外,休憩的风正伺机待发,悠悠地鞭打着窗口,逼迫着寂寥的人群祷告它肆意的狂吟。雨丝,依旧缠绵,洋洋洒洒,濡湿了一大片天际。湿哒哒的粘腻终于在抽泣了数天的空气中腐化开来。
心,此时,五味杂成。
烦闷,不过是一直潜伏的状态。
临近立业成家,尴尬的年纪总免不了遭来各方的觊觎,几乎是所有不曾注视的重责如疾驰的骤雨般胡乱地泼洒下来,噼里啪啦,重锤着不算厚实的肩头。
不知是随波逐流还是天性使然,曾经洒脱的我已悄悄蒙上世俗的尘晕,戴着涂色的眼镜去审视生命中匆匆而过的人群。
(一)他们。有亲人。
曾经,年少无知的日头,顶着大大的太阳,穿条花裤衩,不修边幅地奔走在田野,乡间。纯真的美好如黄昏夏日的鱼群,惬意又欢愉。
鲜活,快意,这是封锁在记忆中童年的色泽。
有人说,故人变了不过是未能如您所愿固执地活着罢了。
微风中,一起漫数着天真无邪,一边翘首企盼,长大的新奇如便利商店那招摇的纸糖,美味而香甜。简简单单,快乐而知足,却不过是浮沉的氧分般理所应当。
天真,终于在时间的长廊里挥霍殆尽。
有一天,我们不约而至,带上满心的期待,我揣着一颗炙热的心快步赶来。远远地,却收来一阵凉薄而陌生的气流,未想闪躲,温热的心就被重重一击,摔的粉碎。
倔强,任性,不畏重挫的我捂住胸口,疾步继续前行。
终于,淋漓着汗水,我欢喜地到达了终点。可是,纷扰的人群,曾经熟悉的笑脸越发模糊,重重地拭清薄雾,竟若隐若现地瞥见了琢上“尘世”的屏障。
渐渐地,越发清晰。
忽然前面走来一人,有点像儿时的玩伴,操着夸张的口吻招呼我过去,在他绘声绘色的间隙后面突然灵动地闪现出一堆人。定神一看,那些分明是我朝思暮念的兄弟,姐妹。
悸动,振奋,突然心间被一种叫做幸福的花朵开了个遍。
一个大步,我利落地伸进了“尘世”的泥藻。
好远。
那“尘世”的门几乎是在一瞬就偏离了我的视线,越飘越远。
“真笨,啧,连跨个步子都不会。”突然来人又开口道。顿时,泛上胃酸的体液一阵波澜,搅得五脏六腑都压抑地难受。我忽然自觉化生为了小丑,台下分明练习了千百遍的动作,此刻全无了用处。我气愤,然后我开始不住地挣扎,我一定可以跨过那道刻着“尘世”的屏障,我如注神力般不断激励自己。
“快点,再快点,只要再坚持完这个夜晚你就有资格步入“尘世”。你的兄弟姐妹们都在欢迎你的到来…...”突然又响起一个声音,我猜,那一定是天籁之声,不然怎么能如此振奋人心。
我开始不断地奔跑,尽管看不到路的尽头,但是只要能熬过今夜,我就能重拾过往,恍惚中,我听到了简单和快乐打闹的声音。
“哈哈哈,真笨,真笨,她怎么越长越笨….”忽然电闪雷鸣,急雨骤下,当闪电划过天际的瞬间,耳边传来了天地巨裂的声音。此刻,我已分不清眼角滴落的是雨珠还是热泪,因为那扇隐现的门后,我分明清楚地看见了一堆呲牙咧嘴的人群,他们在放肆地狂笑,朦胧间,我看到了一张张曾经无比熟悉的脸。
[Ok3w_NextPage]心在嗜血,泪止不住地往外肆溢。
到底是为了什么?如此拼命究竟又是为何?
冲过那道屏障快乐就会回来?那堆变了模样的人群就是朝思幕念的归宿?
不,他们不是我要寻找的人。
于是,我坚定地停下了脚步。惊恐和彷徨却让不住奔跑的足掌早没了知觉,我感觉此刻的自己已然成了游魂,无需地心力的支撑我依旧可以游向心口遥远的天际。
终于,骤雨急歇,雷电消逝,世界一下复原了平静。终究,突至的惊恐席卷了巨大的悲伤,在抱紧双膝的瞬间我的泪似断线的风筝,终于自由了。
痛,痛是什么。在拭干泪痕的刹那,我突然惊呼。
有一天,鼓足勇气,我终于光上脚丫,踩着沙砾,游走在尖尖的洒满碎岩的外滩,有一刻我以为我终于找回了因地心力牵引出的刺痛,可是,在低头的瞬间,我分明看见知足的脚丫在碎岩上放肆地奔跑,终于,所有幻想破灭。
我终究失去了站立的分量。
插上天使的羽翼,我徒步在“尘世”中找寻简单的快乐,终于,我连基本的步伐都无法迈开,我成了游离的孤魂。
孤独,烦躁。
彼时,我与悲伤结伍。
殊途陌路。
从此,我们渐行渐远。
终究,我们染上了争执、讥讽。矛盾和隔阂像腐烂的尸体,无声中滋养着罪恶的温床。